第一次 覺得自己的肩膀那麼結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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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節的前一個週末，媽咪撥了通電話給我，

「不用特地回來啦…假如很忙的話，不回來也沒有關係啦…」

「嗯嗯，我看情況啦，不忙的話，應該會回去啦。」

「好啦，假如不忙，再回來吧…只是要提前買車票，不然會買不到。」

嗯嗯…接完電話的同時，心理也沒有想這麼多，

但總覺得好一陣子沒有去看看媽咪了，應該要挪出時間才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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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節的前五天，媽咪又撥了電話來…

「你跟弟弟，還是都不要回來好了，

因為這幾天阿嬤說去檢查身體，可能要去住院，

阿公腳不方便，我應該會去醫院照顧阿，

這樣，你們來了，我也照顧不了你們，你們也沒地方休息…」

「沒關係啦，這陣子比較有空，所以應該還是會回去啦，

弟弟也說他這陣子剛考完，比較沒事，

就是因為比較有空才回去阿，而且我們回去也比較有人可以幫忙照顧…」

「嗯嗯…可是你們坐車這樣要坐很久，而且車票不好買，人也多耶…」

「放心啦，我們會提早去買的啦，不用擔心～～～～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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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親節的前四天，媽咪又打了電話給我…

「（啜泣聲）你跟弟弟不要回來啦，（嗚嗚…）

阿嬤去檢查以後，醫生說是直腸癌，要住院開刀，

這樣我要去醫院照顧阿嬤，你們不要來啦…」

「不是只是檢查嗎？ 這是檢查結果了嗎？」

「一開始只是檢查，以為是消化不好，

可是後來醫生發現X光有陰影，最後確認是癌細胞，

而且好像有擴散的樣子，只是不知道有沒有擴散到內臟…（啜泣聲）」

「我們會回去啦，都已經決定要回去了，

你不要哭啦，不會有事的啦，不要擔心…」

當我講著不要擔心的時候，電話這頭的自己其實眼眶也充滿淚水，

只是當媽咪難過的時候，不應該是給她淚水…

媽咪不想我們擔心，要我們不要回去，

可是她自己一個人，我們哪能夠讓她一個人承擔獨自這些擔憂，

傻瓜媽咪，講電話講到哭，怎麼可能叫我們不擔心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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確定了星期五要開刀，

媽咪電話中，提到阿嬤知道要開刀的事情，

擔心得整個人瘦了一大圈，

對於老人家而言，儘管是一個小手術，身體的負荷都很大了，

何況是要將癌細胞切除的大手術…

除了阿嬤擔心，阿公也很擔心，

當媽咪跟舅、姨們都在外地打拼的時候，

就剩下阿公跟阿嬤兩個人相依為命，

兩個人平常也很樂天知命，沒事就騎著摩托車到處去玩，

記得之前4816寢的寢遊，也是由阿公阿嬤帶我們往布袋去吃蚵仔煎的呢！

當時間在走，阿公＆阿嬤的年歲漸增，

外表看起來健康的人，身體的毛病也漸漸出現，

以往都是他們帶著我們去玩，

現在走著的每一步，都得靠我們這些子孫…

往醫院的路上，

我一直在想，我還沒有讓他們這些老人家享到福，

真的很希望老天爺不要帶走他們，

還沒有好好的照顧他們，逗他們開心，

只是讓他們擔心這個，擔心那個的…

就連到了醫院了，

我阿嬤躺在病床上，還在擔心我們晚上有沒有地方睡，

家裡是不是還有足夠的棉被可以蓋…

小時候，總是會覺得阿嬤很愛念，

常常很多事情可以講一遍，都要講好幾遍，

可是，當我在醫院的時候，卻好希望她能夠用她以往充滿精神的聲音

把所有事情多講幾遍，而不是僅能用稀微的氣音在我們耳旁說話…

看著她老人家躺在病床上，心很疼，

開刀後的她，每兩個小時得拍拍背，

才可以讓開刀後留在身體裡的血水順著管線流出來，

不太能吃，稍微用力講話，就會產生痛楚，

難以想像，為什麼她老人家會遇上這樣的病痛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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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次 是我有記憶以來，

除了很小時候過年過節以外，大家親戚又聚在一起的一次，

大舅、小舅、姨都是從板橋回來，

連帶著蘿蓉、玉婷、容喻、容瑱、志宏跟我都回到外婆家，

至於啟賢跟譽誠則是都在當兵中，才沒有回來…

很久沒有大家都聚在一起了，

卻沒想到是因為阿嬤生病，才有機會碰面…

每個人都很擔心阿嬤，阿嬤同樣的也很擔心我們，

總要我們不要擔心她，還不希望有人在醫院照顧她，

要我們所有人都回到鹿草家裡休息…

其實，阿嬤意志力也很堅強，

開完刀以後，儘管很虛弱，也都還是保持清醒，

隔壁病床的大嬸，就說了阿真的很厲害，

可能也是因為我們大家都在的關係，

阿嬤不想錯過任何跟大家相處的時間…

聽著媽咪說，目前就等著醫院的檢查報告，

因為直腸部分的癌細胞是已經切除了，

但就是不確定癌細胞有沒有擴散到肝，

希望是沒有，假使擴散到癌細胞，這樣生命將持續不到半年…

手術的過程當中，醫生覺得應該沒有擴散，

但為了保險起見，還是做了詳細的檢查再次確認。

目前報告還沒有出來，但我每天都幫著阿嬤祈禱，

我真的很希望阿嬤可以度過這次的難關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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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嬤，我好想要吃妳包的粽子，妳煮的花生米，

我還要跟你一起去布袋吃好吃的花枝丸跟蚵仔煎…

而且，阿嬤妳還沒有幫我挽臉，這是妳自己答應我的，

說要在我出嫁時要幫我挽臉，讓我當漂漂亮亮的新娘子的，

妳應該還記得吧，不可以忘記阿…

阿嬤…要加油喔，我努力著要趕快畢業，妳也要努力好起來才是…

我們需要妳，阿公也需要妳，我們以後再也不說妳愛念了，

而且，我還沒讓妳享到福，妳要好起來等我阿，

妳要看我畢業，看我出社會，看我談戀愛，還要看妳以後的孫女婿跟曾孫子阿…

所以，妳一定要趕緊加油加油，快點好起來！

我希望妳能快點好起來阿！